“夫人。”
幽兰黛尔首先上前行礼,却在瞬间又屏住呼吸、挺直腰杆,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她对这位传闻中的女人知之甚少,就连仅有几条线索也是模棱两可的。
当然,从一双外来者的眼睛来描述归墟的主人是极不负责任的:
端庄沉静确为她的特色。一身还算贴切的灰黑旧衣裤,一头乌黑的短发,并无珠翠宝石点缀。在样貌上依稀可见旧日的神采,但再精心的保养也掩盖不了细纹爬上眼角的事实,可惜美人迟暮。比起她身侧面容姣好且衣着光鲜的女仆来说……
云泥之别。
倒是一双如手术刀般锐利的眼直直地望向你时,会不自觉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但那般咄咄逼人的锐利也仅仅是一瞬间,如早春寒风般转瞬既逝。
除此之外,这个女人没有什么特殊的。
罗鸢夫人极为随性地问候起幽兰黛尔的衣食住行来,也旁敲侧击地询问天命尤其是奥拓主教的近况。
看来,这座孤岛也绝非一位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她们在烛光下畅谈,仿佛隔绝了无尽的星云,无尽的深海,还有无尽的大陆上的
无尽的人类与无尽的崩坏
还有无尽的战争。
可夜将逝,罗鸢夫人却问:
“您远道而来,我命人备了些吃的。可以与我一同去么?”
“可……”幽兰黛尔正欲推辞,可罗鸢夫人言语恳切、目光诚恳地请求道:
“您有些像我女儿,您若是不介意,我们可以一同进餐,我可以一边给您念书。”
会有人觉得不明来历的爱令人毛骨悚然么?
幽兰黛尔确实这么忧虑的,但只能盛情难却地应下来了。
随着女仆的离开,罗鸢夫人轻声细语地问她:“幽兰黛尔小姐,您知道为什么人类很少吃同类的肉么?”
拥有淡金发色、浅珊瑚色的发梢的少女一愣,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是因为基因:相似的遗传基因会带来的相似的病症。”
但不知何时,她竟然已经毫无预兆地坐上了残破不堪的餐桌一侧,惨白的餐巾上竟然还有厚重的灰尘。当女仆呈上精致且丰盛的菜肴,直到桌子盛满了宴菜,最后一道才姗姗来迟。
头戴厨师帽的女仆为她掀开盖子,像一场名为《王子复仇记》的戏剧拉开绯红色的序幕。
那光滑洁白的瓷盘上面竟赫然有一双蒸得极好的人手。
油脂浸润,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它是极其调动食欲的。
“……”可幽兰黛尔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这简直……
“夫人?”幽兰黛尔仍在那一刻否定了自己的武断。可突然间背后一阵阴风肆虐,不明来历的第六感令她警铃大作。她突然翻手抓起了餐桌上的刀叉,正要一击必杀之时。
眼前白布覆下的陷阱瞬间启动,一对银色链条一跃而起,刹那间便她将空出的手肘死死捆住。
可幽兰戴黛尔同样不甘示弱,竟以蛮力生生抽断银链,反手将盛上佳肴的餐桌一把掀翻。接着电光火石之间,又猛地起身一脚踩掉了正想袭她脚踝的另一串银链。
片刻间食物香气四溢,萦绕了整个空间。
正当实木方桌以滔天巨浪之势压向手无缚鸡之力的罗鸢夫人。身侧女仆终于有所动静,她从容地飞身上前,将主人护在身后,接着一柄短斧不知何时已滑落至她手心中。
而幽兰黛尔恰好空出手来正想触发耳发后的定位装置:
奥拓主教之所以会答应她前来的缘故就是一探对方虚实:
“到底可可利亚的立场才是重点。”
如今这样早知道这人不怀好意就不必留情面了。
“等等,怎么会是短斧?”正是这一须臾的迟疑,机会转瞬即逝。
“啪啦”清脆声响,从她目不可及的黑暗处传来,接着便是一截细小的尾巴甩至她面前,她还来不及定睛细看,便又马上倒身擦过,再一个右后方空翻逃离困椅,直接奔向房门处。
这一边,“哗啦”一声,一柄精致短斧已然将桌子大卸八块。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两位一模一样的女仆。
她失策了。
没有武器的近身搏斗纯属浪费时间。
幽兰黛尔正思索之时,罗鸢夫人依旧优雅地将双手叠前,以警惕之态问她:
“您也觉得我杀了他们么,先生?”
又好像不是在问她。
“既然如此,您又为何还不现身呢?”
“的确是一场精彩的演出。退下吧!幽兰黛尔。”对于热衷于看好戏的天命主教奥拓来说,一场梦一般的游戏作为故友会面的开端,也是很不错的。
幽兰黛尔领命,便将耳机随意扔在地板上,耳机触地的弹指瞬间就如一块小小的黄油融化成一幅状若液体水晶的镜画。如在三维空间展开了一个无限薄的盒子。
一幅由纳米机器人组装成的地画正在形成。但它是活着的:它们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填充起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模型。
“黄油”还在延伸了有一米。在重复了无数次跳动后,液体归于平静,仿佛是米开朗基罗停止了雕刻。而液体画上,凌空伫立着一位全息投影的人。
他确实为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尤其是眼底对这样贫民窟般的环境表现出的轻蔑。
没人会怀疑。
“看来主教大人自从十年前宴会萍水相逢之后,还真是一点没变呢!可见主教大人为崩坏操劳之余竟有心保养,就我人老珠黄,不顶用了。”罗鸢夫人坦然说道。
“宴会?”精明如奥拓怎么不知其中的关巧,他谦逊作答:
“夫人言重了,以夫人您的容貌怎么看都是万中无一的……”
“就像您的野心一样。”话锋一转,他继续说道。
这可是话中有话了。
罗鸢夫人仍旧如被打动般笑意盈盈,打趣着问道:
“那近来可好?听说极东支部叛变,您若伤神,便请天命女武神为您带着归墟的特产回去如何?
奥拓同样笑着反问:“既然夫人明知我们的目的地,为何我们还在这儿浪费时间呢?”
罗鸢微微偏头,持短斧的女仆漠然退场,在上来时双手恭敬呈上装有细小针管的托盘。
另一位收回长鞭的女仆解释道:
“那么请幽兰黛尔小姐出示门票了?”
“多少钱?”
“不,食物仓的样本储备有些不足了,还请您允许我取下些……”
“头发不可以么?”
“不,您的头发是极美的。”她们目光黯淡,却又无意间泄露出些许羡慕的意味。
幽兰黛尔这才注意这两位女仆永远带着各式各样繁琐帽子。
“抱歉了。”她别扭着给刚才还要打要杀的她俩道歉。
接着在抽取完血液样本后,只听“滴答滴答”声响环绕在空旷的屋子里,之前桌角沿着弧形浮出一缕落尘,像吐出的轻烟,整间屋子轰然下坠。
开始了。
当所有人不在意时,幽兰黛尔却能注意到不知何处的晨曦照亮了尘埃,比她头发更为温暖的第一缕光,仿佛是天堂第一只蝴蝶落入凡尘,任其生命在烈火般的日光中高歌,也将自己头也不回地推向长夜漫漫。
幽兰黛尔都忘了,她来时是将至破晓,但是当她抬头想要追寻希望的光芒时,不过一瞬间,就看见斑驳陆离的涟漪在头上流淌出绸锻般的柔顺。
这一念之间,幽兰黛尔的神情不被任何人留意到,那一刻‘蝴蝶’到来,似乎正指引着她的命运。但正如蝴蝶的命运不被其他任何人所预测,再不会有人去预测她的命运。
而在海底,一个泡泡的梦在等待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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